就在魏郊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劝丁老头时,台下又跑上来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小的抱住丁老头的腿喊爷爷,大的则是先劝丁老头,又对魏郊作揖,片刻后一大家子终于将将丁老头拥下台,而一个与丁老头长相相似的青年伸出双手,躬身接过地契,大呼三声“谢忠义北伐军恩义”后,也就下了台。

        魏郊恍然之余,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定是丁家其余人听见丁老头要许诺多缴一成粮而着急,所以丁家的老二或者老三赶紧接过地契,将此事做成定局。

        这事确实让人百味杂陈,一方面与丁老头的舐犊情深相比,这丁老二或者丁老三确实有些不顾兄弟情义;可另一方面,北地民生多艰,这多收的一成粮说不定救得不止一人性命。

        更别说还有五亩永业田与十亩职分田,换算起来丁家绝对算是赚了。

        唯独人命难以定价,而魏郊又是君子,他自觉是让百姓从送儿郎上战场厮杀与一成粮食之间做选择,不由得有些羞愧。

        可连选择都不给的金国朝廷,有算个什么东西呢?

        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忠义军众人终于在傍晚之时,处理完了分田及出租公田的差事,不由得俱是放松。

        “安保正,孙长老,石里长,此事能做得如此顺利,全靠诸位襄助,魏某在此谢过了。”

        魏郊将毛笔放在笔架上,对三名村里长者微笑行礼。

        安奎慌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真是折煞俺了。”

        他此时已经知晓了面前的年轻人是忠义军都统魏胜的二儿子,自然不敢怠慢,却还是有心打探消息。

        “魏官人,今日只定了赋税,却未定徭役,敢问忠义军对此有无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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