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恩此时双眼赤红,头发散乱,看起来不是一个统兵大将,反而与淮西的那些难民有些相像。

        他先是强忍着情绪,对着刘淮躬身行礼,随后就抓着张白鱼,眼泪扑簌而下。

        “四郎,四郎,你父亲……”

        张白鱼也瞬间红了眼睛,却还能坚持,咬紧牙关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

        萧恩却是摇头:“不……不是这个……临阵斗死,寻常事尔。但是你父亲留下的基业,东平军,东平军要被兼并了……我们有许多人将要被汰撤出军,许多伤兵还没有医好,就要被撵出军籍。还有山东出身的军卒,也都不让回家了……”

        说着,萧恩瘫坐当场,近乎嚎啕。

        最为可怕的从来不是正面挥来的刀枪,而是身后射来的暗箭,尤其暗箭射来的方向还是效忠的宋国时,更是让东平军上下心丧若死,有了被背叛的感觉。

        南下之时,东平军上层的张荣等人还是以忠义自居,但底层军卒却是在想着立功受赏,封妻荫子来的,然而现在拼死拼活打了一场大战,却要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让人心寒?

        张白鱼俊秀的面庞上已经涨起了青筋,咬紧牙关,转头看向了刘淮:“大郎君,我……”

        刘淮此时也顿住了碗筷,压抑住胸中怒气,方才温言说道:“四郎,先去给萧叔盛上一碗汤饼,吃饱了暖暖身子。记住,有力气后方才可以做大事。”

        张白鱼知道刘淮有些全盘的规划,又知道自家这位主上从不负人,只能同样强压怒火,拉着哭泣的萧恩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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