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元谅在签军营地的望楼上,遥遥看着淝水对岸火光渐盛,逐渐连成一片,眼中也闪动着火焰一般的光芒,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笑声:“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说着,他戴上头盔,将花白的头发遮在头盔之下,举着火把高呼起来:“杀胡狗!杀胡狗啊!”

        面对自家兄长有些癫狂的行状,侯五郎心中悲愤之余,又有些无奈悲凉的意味。

        短短十几日,他的兄长已经肉眼可见地衰老下去了。

        这不仅仅坐视家乡父老被屠戮,而是主动将父老送到血肉磨盘之中,侯元谅内心受到的煎熬也就可想而知了。

        诚然,由于侯元谅的努力斡旋,左支右挡,这些自寿州周边征发而来的签军还能活下来十之七八,但那些死去的十之二三之人的血债也就背负在了他的身上。

        那十之二三之人的亲朋好友也就恨上了为虎作伥的侯元谅。

        侯元谅麾下皆是寿州子弟兵,他们的父老乡亲皆成签军,成为了膏锋锷填沟壑的一钱汉,他们的心绪又如何能平呢?再加上连连伤亡,军心士气也艰难起来。

        若侯元谅是沙威一般的杀才也就罢了,左右只顾自己快活终究还是能过得好的。偏偏他乃是一州人望之所在,心中简直煎熬至极。

        与此同时,侯元谅还是个知兵的,他知道如果单靠他这一支兵马奋起反抗是根本没有胜算的,反而会将事态弄得更糟。

        如今终于等到了全面反击之时,又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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