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璘坐在马上,身上只着铁裲裆,外面是皮衣罩袍包裹严实。

        温暖的皮裘在如今毫无作用,他只觉寒意从胸口冒出来,扩散到全身上下,以至于浑身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吴璘最近几日第一次当众露面,虽然击破了吴璘已死的谣言,却也坐实了这名大将身子骨差到极点的事实。

        一员大将在官道上疾驰而来,直到吴璘身侧方才勒住缰绳:“父亲,刚刚探知明白了。威毅军没有投靠金贼,却也没有占住几个城池,替咱们做拖延,而是直接去陇右了。”

        “咳咳,可以了,足够了,张从进也算是对得起老夫,对得起大宋了。”

        吴挺也无话可说,随即转移了话题:“父亲,咱们距离凤州大约还有两日路程,今日就当道扎营吧?”

        吴璘在马上晃了晃,喃喃自语:“和尚原……马上就要到和尚原了吗?”

        “快到了,父亲可要去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兄弟二人忙碌几十载,一事无成,回到故地又能如何呢?”

        父子正在说话间,只听到行军队列之中一阵喧哗,两人看去,却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正在努力靠过来,却被亲卫阻拦。

        他赤红着眼睛,用关西口音大声喊道:“吴相公!我们头顶香盆,运送粮草,来迎接天兵。这些都是金人知道的啊!你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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