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一时说得顺了口,话都说了半截儿了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孙儿媳妇是汉军旗的,才又改了口。
回门礼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佟佳氏再给的都是额外的。这也是近些年约定俗成的习惯,新媳妇回门的时候除了礼单上准备好的东西,婆家多多少少还要再额外送一些。‘一些’的多少,就代表了婆家对这个新媳妇有多满意。
要按着沈婉晴的意思,这才两天能看出来什么满意不满意,大差不差过得去就行了。
不过或许是佟佳氏想要对大房以示亲近,准备的东西多得本来一直在捧着佟佳氏说笑的二婶舒穆禄氏,看着那些东西笑容都僵了一瞬。
“哎哟哟,额娘怎么把这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咱们大奶奶真是个可人疼的,这一进门就让老太太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
舒穆禄氏说的是一对斗彩缠枝莲纹高足杯,仿的成化年间斗彩的官窑,是前些年太子生辰赏下来的东西,虽不是同一支但到底同出一族,赫舍里家便也跟着得了赏。
这一对高足杯舒穆禄氏也就赏下来那天见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见,就婆婆拿出来要送去沈家,要说心里没一点儿酸劲儿,那肯定是假的。
“嗯,朗哥儿媳妇是咱们家长孙长媳,她不可人疼,难不成还你这个猴儿可人疼啊。”
有时候埋汰人也是一种亲昵,至少这份埋汰钮祜禄氏就得不着。舒穆禄氏被婆母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还凑上去问佟佳氏,那以后图南成亲,新媳妇回门是不是也有好东西。
彩衣娱亲这一套沈婉晴做不来,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这年头婆婆就是天,自己的婆婆沉默寡言还说不好是个什么性子。只看佟佳氏和舒穆禄氏就能看出来,往后这一家子的事还多着呢。
晨昏定省是规矩,但谁家也不是抱着规矩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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