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一边走,一边儿在心里头琢磨着。
这年头边境不算严格,在这边儿犯了事儿,过去避避风头的有的是!
毒辣的老阳儿悬在当空,像个烧透了的大火球,烤得林间一片死寂。
连风都蔫巴了。
林子里带着一股子燥热和树叶蒸腾出的湿闷气息,黏糊糊地糊在陈光阳脸上,刺得汗珠儿沿着颧骨往下淌。
他半眯着眼,胸膛起伏得厉害,呼出的气儿带着火燎味儿,像头被激怒的老虎在热浪蒸腾的林影里潜行。
脚下的沟膛子,正是二虎提过的抓蝲蛄那条野水沟。
这大夏天的,早没了正经道儿,野草荆棘横生,比人还高,叶子被晒得打蔫儿,边缘卷曲着,碰上去就哗啦啦响。
底下石缝里,隐约能听见水流的呜咽,也带着股被晒热的土腥气儿。
“操他姥姥的,专挑这种蒸笼似的老林子蹽!”陈光阳吐了口带沙子的唾沫,眼珠子里的血丝比脸上的汗珠子还扎眼。
那股子心头火在腔子里烧,越烧越旺,把林子里那股子潮闷憋气都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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