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老街的青石板上，杂货铺的灯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支点。林默将守灵牌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指尖触到“守”字木牌上的裂痕——刚才焚香指引时，香灰凝成的灰线突然炸开，在木牌上烧出一道细小的纹路，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挠了。
“它在害怕。”陈念看着木盒，声音压得很低，“内鬼的执念很强，甚至能影响守灵牌。”
林默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爷爷的笔记本，翻到关于守灵牌的记载：“上面说，守灵牌是用老槐树的芯木做的，浸染了三代守街人的血气，能感知‘守护’与‘背叛’两种执念。刚才灰线指向巷口，说明内鬼要么住在那边，要么经常在那边活动。”
巷口住着七八户人家，李婶的面馆、老冯的修鞋摊都在那一片。林默想起李婶掉在地上的热水盆，想起老冯塞给自己的茶叶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弄错了，也不愿怀疑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要不……我们再试试？”陈念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提议，“也许刚才操作错了。”
林默摇了摇头：“通灵册上说，焚香指引一天只能用一次，强行催动会损伤守灵牌。我们得等明天。”他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月光下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像个沉默的巨人，“今晚我们轮流守着，内鬼知道我们发现了引念盘，说不定会有动作。”
后半夜轮到林默守夜，陈念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虎子趴在她脚边，耳朵警惕地竖着，偶尔抬眼看看门口，发出低低的呜咽。林默坐在油灯下，反复摩挲着那枚刻着“林”字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却驱不散心里的烦躁。
他想起张启山的话：“影阁的人擅长伪装，他们可能是你的邻居，你的朋友，甚至是你最信任的人。”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如果内鬼真的是老街的人，那他图什么？影阁能给的，老街难道给不了吗？
凌晨时分，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林默立刻吹灭油灯，示意虎子安静，自己则悄悄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老冯的修鞋摊前翻找着什么，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包，动作慌张。林默认出那是老冯白天收摊时没带走的工具包，里面有锤子、锥子，还有几枚生锈的铁钉。
“是老冯？”林默心里一沉，握紧了手里的铜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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