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从枯井里翻涌而出,像活物般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蔓延,所过之处,刚回暖的空气骤然变冷,李婶面馆飘来的豆浆香气瞬间被一股潮湿的腐味取代。林默攥紧手中的铜葫芦,温润的触感却挡不住指尖的冰凉——他分明看见,黑雾里那些闪烁的眼睛,有几双竟和张大爷、刘姐的眼神一模一样,空洞里藏着化不开的执念。
“怎么会这样……”陈念的声音发颤,她下意识往林默身边靠了靠,手里的葫芦表面泛起微弱的金光,却只能勉强护住两人周身半米的范围,“不是已经封印了老妖婆吗?”
林默弯腰捡起脚边的纸,纸面泛着诡异的光泽,上面“∞”的符号像在蠕动,金色的新符号缠绕着,像无数细小的锁链。他想起王师傅临终前说的“老槐树下的井里有你爷爷留下的东西”,当时只当是对付老妖婆的后手,现在才明白,那口井根本不是封印的终点,而是一切的源头。
“走!去井边看看!”林默拉着陈念的手腕,往巷尾的老槐树跑。虎子从他怀里跳出来,弓着背对着黑雾龇牙,额头上的暗红符号再次亮起,却比之前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对抗老妖婆时消耗过大。
刚跑到老槐树下,一股更浓的黑雾扑面而来,林默赶紧将陈念护在身后,举起铜葫芦。葫芦表面的金光骤然暴涨,像一道屏障挡住黑雾,黑雾撞上金光,发出“滋滋”的声响,雾里传来无数细碎的哀嚎,像是有无数执念在被灼烧。
“账清了,但‘记账本’还在。”井里的机械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你们以为封印了‘食客’,就能结束?太天真了。”
“食客?”林默猛地想起陈念说的话——老妖婆靠吸食执念为生。那这井里的东西,难道是“供给者”?
他探头往井里看,黑雾浓得看不清底,只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雾中沉浮,还有一个模糊的、类似打印机的轮廓在雾最深处闪烁。更让他心惊的是,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纸上的新符号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狰狞,像是用指甲刻进石头里的,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陈念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却忍不住发抖,“为什么要记我们的债?”
黑雾里沉默了几秒,接着,一张纸从雾中飘了出来,缓缓落在林默面前。纸上没有名字,只有一段扭曲的文字,像是用墨汁胡乱涂抹后,又强行显形的:“‘记账本’本是镇物,却被执念养出了灵。你们的爷爷封印了‘食客’,却没料到‘记账本’会反过来吞噬执念,现在,它需要新的‘记账人’。”
“记账人?”林默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你是说,我和陈念?”
“答对了。”机械声里多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双生葫芦合璧,破了旧封印,也激活了‘记账本’的灵。你们身上有两位老先生的血脉,又与‘债’纠缠最深,是最好的人选。”
话音刚落,井里的黑雾突然加速涌动,两道黑色的锁链从雾中冒出,直扑林默和陈念!林默反应极快,拉着陈念往旁边一躲,锁链擦着他们的衣角钉在老槐树上,树干瞬间被腐蚀出两个黑洞,汁液顺着黑洞往下流,像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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