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敲击石板的声音像挂在心头的钟摆,“咚、咚、咚”,一下比一下沉,震得井壁的泥土簌簌往下掉。林默攥紧手里的相框,木牌的绿光映着照片上那个举着铜葫芦的小孩,笑得刺眼。

        第七个,是开始,不是结束。

        这句话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得他胸口发闷。如果不是结束,那“开始”之后是什么?另一个循环?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喵~”

        虎子蹭了蹭他的裤腿,绿幽幽的眼睛看向井口。林默顺着它的目光抬头,只见石板的缝隙里透进一丝微光,不再是灰蒙蒙的雾色,而是带着暖意的橘黄——像是日出的颜色。

        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

        雾散了?

        林默犹豫了几秒,抱着虎子,踩着井壁的砖缝往上爬。指尖刚碰到石板,就感觉到一阵温热,不再是之前的湿冷。他用力推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混合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

        这不是他熟悉的老街清晨。

        他记得昨晚钻进井里时天是暗的,现在照进来的阳光角度很低,分明是日出时分。可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从石板缝里看到的景象——

        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也没有歪斜的招牌。李婶的面馆门口支着油锅,金黄的油条在油里翻滚,蒸腾的热气中,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年轻女人正用长筷子翻动油条,侧脸的轮廓和李婶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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