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镇魂谷时,夕阳正沿着山脊滚落,将天空染成一片熔金。林默回头望了一眼那道暗红色的山口,谷里静得像从未有人踏足,只有聚灵岩的银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温柔的注视。
“走吧。”陈念轻轻拽了拽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汗湿的布料传来,踏实得让人安心。虎子跟在脚边,尾巴扫过路边的野草,惊起几只晚归的飞虫,翅膀振翅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返程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黑风口的遗忘之息依旧盘旋,却没能再掀起波澜;忘川河的水面泛着粼粼波光,那些诡异的倒影藏在水底,再没敢露出头。林默和陈念一路走着,偶尔说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却没人觉得尴尬。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很多情绪反而不必靠语言来传递。
走到山神庙时,月光已经爬上了破败的屋顶。张启山果然还在庙里等着,他靠在缺了角的神像旁,手里摩挲着那枚刻着“护”字的木牌,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听到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归于平静。
“回来了。”他站起身,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
林默点头,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已经失去气息的镇魂罐:“怨母被净化了。”
张启山接过陶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罐身上的红色符号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暗沉的陶土色,像一块普通的旧瓦。他叹了口气,将陶罐放在神像前的供桌上:“了了一桩心事。”
“影阁的人跑了。”林默想起那个穿黑斗篷的年轻人,“他说影阁不会善罢甘休。”
“意料之中。”张启山的语气很平淡,“影阁存在了几十年,盘根错节,不是解决一个怨母就能连根拔起的。他们想要的是掌控执念的力量,这次失败了,下次还会找别的目标。”他看着林默和陈念,眼神郑重,“你们是老街的根,以后的路,怕是不会太平。”
陈念握紧了口袋里的铜哨,指尖触到冰凉的哨身,心里反而安定了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爷爷们能守住几十年,我们也能。”
张启山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老树的年轮:“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林默,“这是张家世代相传的‘通灵册’,里面记着和执念沟通的法子,或许对你们有用。”
林默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线装的小册子,纸页泛黄,上面用朱砂画着各种奇异的符号,和“张氏录”里的记载有些相似,却更详尽。
“您不带走吗?”林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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