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祎面色不变,将书信举得更高:“此乃婆母生前遗愿,婆母心慈,临终前仍惦念世子子嗣,曾言若儿媳愿意,可将世子长子送至膝下抚养,以慰泉下之心。”
信是半年前写的,字是她模仿婆母笔迹所书。
那时先婆母病重,沈钦同闹着要休妻另娶,她为自保留于沈家,才暗中备下此物。原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沈钦同自寻死路,正好派上用场。
安远侯接过信,并未察觉异样,继夫人却急了:“不过我怎听闻,白日里世子妃还不愿留这孩子,才与世子大吵了一架,怎么这会儿改变主意了?”
“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裴念祎轻飘飘避过这个话题,“是不是哪个碎嘴子又去婆母面前乱嚼舌根了,惹得婆母担心?”
继夫人摆摆手,当着安远侯的面,她不想被人点破自己在儿媳房里安插自己人的事。
“纵使姐姐有遗言,三年孝期才过半年,这孩子出身不正,谁能保证秘密不会泄露?”
“婆母放心,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到时只要买通大夫将怀孕月份往前推一个月,旁人便查不到这上面来。况且,有婆母书信在此,即便是有人质疑这孩子的身世,我们也能用婆母遗言,堵住悠悠众口。”
继夫人深吸一口气,她倒是没料到,短短几个时辰内,裴念祎竟然想到了如此周全的计划,甚至,还敢将她拉下水,让她帮着他们保守这秘密。
被拉进坑的继夫人语气凉薄,“你倒是大度,为了这个孩子不惜耗费这么多精力。”
“婆母明鉴,我这都是为了侯府,这孩子一旦出生,便是侯府长孙,我定当好生教养,望他日后可以延续侯府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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