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牛憨耿直无比的话语,田丰只觉得三十年所读的圣贤书,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平日熏染的檀香,此刻仿佛化作了追逐功名的铜臭,
萦绕鼻端,令他头晕目眩。
他缓缓抬手扶额,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不仅痛在太阳穴,更痛在心神深处。
牛憨浑然未觉田丰的失神,犹自说着:
“对了,田先生,俺今早才跟徐邈那小子学了个词,叫‘家国天下’。”
他粗糙的脸上泛着求知的光,
“俺琢磨了一路,也没太弄明白。您是有大学问的人,能给俺讲讲这是啥意思吗?”
“家…国…天下……”
田丰望着眼前这耿直的武将,灯火在那双澄澈的眼里跳跃,映照着全然的信任与求教的赤诚。
那四个沉沉的字眼从这憨厚人口中问出,纯粹得不染一丝杂质,却像重锤般猛地撞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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