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厚情”,让吴敬中在凛冽的寒风中,竟感到一丝灼烫。
他清楚龙二的为人了,江湖草莽,贪财好色,但也恩怨分明。
今日他承了这人情,他日龙二若有求,人情得还呀!
这钱,既是及时雨,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鱼腥和水藻味的空气,压下心头的想法。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借着整理裤腿的动作,极其自然地垂下右手,指尖飞快地探入敞口的鱼篓。
手指准确地触碰到那个还带着龙二体温的牛皮纸袋,手里只一勾一带,沉甸甸的钱袋便如同变戏法般滑进了他宽大的旧棉袍大袖筒里,稳稳地藏匿起来。
吴敬中提着那个的鱼篓,脚步不疾不徐地穿过日租界迷宫般的小巷。
寒风吹动他破旧的棉袍下摆,礼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活脱脱一个运气不佳、早早收竿的落魄渔翁。
多转了几次弯,完全确定没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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