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掏出自己缉私别动队的证件,整了整身上的黑呢子,脸上那点残余的烦躁迅速被一种混不吝的市侩和恰到好处的谄媚取代——这是他在这种地方生存的面具。

        门口的日本士兵认识龙二,因为龙二虽然不常来,但每次来都会扔下一条‘三炮台’。

        用半生不熟的日语打过招呼,亮出证件,绕过前厅,跟几个熟人打着哈哈,他径直走向走廊深处一间挂着“翻译室”牌子的办公室。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王少棠那带着点天津卫口音的、拿腔拿调的日语,正对着电话那头哈依哈依。

        龙二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进去。

        王少棠四十出头,梳着油亮的中分头,穿着笔挺的毛料西装,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着斯文,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刚放下电话,抬眼看见龙二,随即堆起热络的假笑:“哟,这不是龙二爷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稀客稀客。”

        王少棠知道龙二是因为他们家在码头上没少走私,也在黑市上经常出货,早年和青帮打过交道,跟龙二也合作过很多次。

        俩人以前很聊得来,因为都爱搞钱。

        曹峰投靠日本人以后,龙二跟着被塞进了缉私队,查走私。

        王少棠觉得这世道很讽刺,缉私队查走私的,结果是黑市走私的一个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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