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提灯穿过西院时,廊下灯笼渐次稀疏,最后一盏在转角处忽明忽暗。

        寒芜院的院门虚掩着,院内几株梅花疏疏落落立着,枝头无花,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正屋窗棂糊着素白纸,透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烛影,门前台阶生着薄苔。

        整座院子静得能听见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仿佛被遗忘在侯府最边缘的角落,月光洒落更显得十分冷清。

        云绮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极简。方桌靠墙摆着,竹书架上几卷旧书码得齐整,窗台上的空瓷瓶都插着支清水养的枯枝。

        云绮一抬眼,便见床上躺着个人,烛火微晃映出少年苍白的脸色。

        云烬尘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落淡淡阴影,脸颊却泛着病态的薄红,偏偏唇色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被人拿指尖碾开的一片薄雪。

        他无意识地偏过头,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半敞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随着沉重的呼吸微微滚动,汗湿的额发贴在脸上,衬得眉骨愈发清峻,透出一种玉石般的冷感。

        整个人像幅被水墨洇开的工笔画,唯有眉眼轮廓在烛火中明灭,美得叫人惊心,又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在这团摇晃的光影里。

        云绮来之前,便猜到云烬尘可能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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