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一直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带路,去仓廪。”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吏没再言语,佝偻着背,慢腾腾地在前头引路。穿过几重冷冷清清的院落,推开一扇落满灰尘的木门,随着老吏的动作咿呀作响。

        一股混合着陈腐谷物、泥土和霉菌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巨大的仓廪内部,昏暗阴森。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里面空空荡荡,一眼望到头,只有角落里零星散落着一些发黑发霉的麦粒,以及厚厚一层灰白色的鼠粪和尘土。几只老鼠被光线惊动,吱吱尖叫着,仓皇地钻进了墙壁的裂缝里。

        真正的仓廪如洗!他娘的连耗子都嫌弃!

        景伯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徐晃浓眉紧锁,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空荡,这就是三辅重镇?这就是拱卫长安的左冯翊?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刘珩静静地站在仓廪门口,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再缓缓吐出。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态的斥骂。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在空旷的仓廪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呵……”笑声止住。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众人惊怒交加的脸,最后落在那佝偻着背、低垂着头的老吏身上。他的嘴角甚至还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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