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神情只可意会,很难用语言描述,如果实在要说的话,顾问行觉得和前两日出宫为爹娘添坟的顾孝身上的那股子感觉有点像。
顾孝是他另一个干儿子,打小长在宫外,家里穷,没少被人欺负,后来爹娘饿死了,也没人收尸,那小子就把自己卖了,换来两口薄棺葬了爹娘。
可穷人身无分文,更没有田地,埋棺材的地方也没有,顾孝给地主家的小儿子当了好几日的狗,出门被牵,在家被踹,调戏玩弄了好几日,才换来一处葬身之地。
如今,顾孝也算有了出息,被同乡的人传回老家,那老地主竟巴巴地托人带来了信,说是已经打断了小儿子的腿,又找了一处风水宝地,让孝公公闲时的时候回来瞧瞧可满意。
说起来,应该就是那种过往的遗憾终于能被弥补的满足感。
可万岁爷天潢贵胄,自打八岁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吃得饱、穿得暖,无数人跟在身边伺候奉承,还有太皇太后的看重,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遗憾?
顾问行不是那种为难自己的人,见自己想不通,将其全部归功于‘主子同奴才的不同之处’,便全部丢开手,从小宫女的手里接了碗茶悄悄放在书案上。
他放茶碗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见皇上手中认真批阅的东西竟不是折子,再一看桌上,正摆着景仁宫送来的那个漆盒。
不过是写得大字罢了,有什么好看的,还批阅?难道皇上打算将贵妃娘娘当成稚童来养不成?
顾问行摇摇头,只能再叹一句——贵妃娘娘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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