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对这件事情存着一份极其复杂的心思,虽然从结果看,贺瘦的确挣脱了牢笼,但是过程里的艰难与往后的未知还是会让她偶尔生出几分“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会不会一切这样按部就班也不错”的复杂心绪。

        在封闭的稳固的社会里,身份和血缘会一次次凌辱道德与秩序。

        乡土社会对于不同身份的人有着一套不同的道德准则,复杂灵活而多变,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王婉才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往那座陌生的大城市,宁可选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吃泡面,也不会回到那个县城里。

        她要一个公平的对错,为了追求那个公平的对错,她宁可亲手剪断自己与故乡的脐带。

        但是,尽管自己活得如此坚定,王婉并不希望其他人模仿自己。她喜欢辩论,却只把辩论当作表演,而极其讨厌将辩论作为一种宣讲和传教。

        个人自有个人的因果,王婉坚信这一条艰难的自由之路,只适合她这样的强者去跋涉。

        但是贺瘦却记住了她那些无心又夸张的话,他不仅被说服,更切实地付诸行动。

        于是他仿佛变得不幸。

        “……哎,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说得那么多的。”王婉有些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朱朱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筐果子,从王婉家墙根冒出来:“你不高兴吗?”

        看到她,王婉挤出一个笑容:“朱朱老大,你去哪里啦?”

        “我去山上摘果子。”朱朱从篮子里捡了两个大果子递给王婉,“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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