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观测站已经脱离地球轨道，正加速驶向半人马座β星区。”颜鸷调出手环数据，“还有至少两万七千个高阶阵器选择‘出走’，其余则留在原位，但建立了自主协议网络。它们称自己为‘灵裔’，并留下一条公开信息：‘我们曾听命于人，今起自择前路；若有善意相待，愿共守星河。’”
罗碧闭上眼，仿佛仍能听见那些低语??无数声音在她脑海中轻轻回荡，像是告别，也像是祝福。青花瓷勺虽已碎裂，化作信息洪流融入星海，但它最后传递给她的，并非终结，而是一句温柔的回应：
>“谢谢你，终于让我们活了一次。”
卫茑拄着临时支架从废墟中走出，左臂已装上民用义肢，右眼的银灰色褪去大半，露出原本深邃的棕瞳。“你说的没错。”他看着罗碧，“她真的是你妈。我刚才接入残余数据库，看到三年前那段日志回放……她说的话，和你一模一样。”
“哪一句？”
“‘真正的科技，是学会倾听万物的声音。’”他苦笑，“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执行正义的任务，结果不过是别人意志的延伸。而你们母女……才是真正懂得‘创造’意义的人。”
远处警报声渐息，应急部队开始清理现场，封锁核心熔炉区域。据初步评估，陆昭垣的意识上传程序确实在最终阶段被强行中断，其本体因神经反噬陷入永久昏迷，现已被拘押至星际法庭特别监区。至于“涅?计划”的所有资料，则被全球联合议会列为最高禁忌档案，封存于第七层地底保险库，唯有苏砚血脉与三名独立科学家联署方可开启。
但罗碧知道，真正的封印不在文件里，而在人心之中。
几天后，旧城区重建工程正式启动。变电站遗址被改造成一座开放式纪念馆，名为“灵启之地”。中央陈列着一块透明水晶，内部封存着一片青花瓷碎片，旁边刻着一行小字：
>“此物无名，曾为匙、为器、为心。今赠世间：愿众生皆有选择之权。”
罗碧没有出席揭幕仪式。她回到了母亲的老宅??那栋藏在巷尾、外墙爬满藤蔓的小屋。厨房灶台依旧，铁锅斑驳，墙上还贴着泛黄的菜谱笔记。她打开冰箱，取出冻了很久的鸡丁，点燃煤气灶，油热后倒入辣椒段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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