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央的紫檀木桌上,族谱正自动翻到第三十七页。泛黄的照片里,曾祖母穿着民国时期的洋装,站在艘邮轮的甲板上,身边的男人戴着礼帽,下巴上的朱砂痣清晰可见。照片下方的批注用毛笔写着:“民国二十三年,嫁与林氏船运继承人,三月后失踪,疑为鹰隼社献祭。”苏婉瑜突然想起林宇轩祖父的名字,正是那个在历史记载中神秘失踪的船运大亨。

        “这不是巧合。”父亲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手里的雪茄在空气中画出猩红轨迹,“林家和苏家的恩怨,从你曾祖母那辈就开始了。他们需要苏家的血脉完成某种仪式,而你,是这一代唯一的女孩。”族谱突然无风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张现代照片:林宇轩站在废弃工厂的祭坛前,手里举着的匕首闪着寒光,祭坛中央的符文与她手腕上的藤蔓印记完全吻合。

        陆野峰此刻正站在林氏集团的顶楼。林宇轩将份解约合同推到他面前,落地窗外是云雾缭绕的城市天际线。“签了它,承认你接近苏婉瑜是为了骗钱,”林宇轩晃动着红酒杯,酒液里映出医院的监控画面,“你母亲的特护病房,还有小镇的老房子,我都能帮你保住。”合同末尾的签名处,不知何时已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等着吸血的嘴。

        陆野峰的钢笔突然折断。墨汁溅在合同上,晕开的形状恰好是苏婉瑜的侧脸。他想起昨夜在工地加班时,那个戴着安全帽的陌生工人塞给他的U盘——里面是林氏集团偷工减料的证据,足够让林宇轩身败名裂。可现在,母亲的监护仪滴答声从手机里传来,与林宇轩的手表秒针重合,像在给他倒数。

        第七十二章:琉璃碎梦

        苏婉瑜冲进股东大会现场时,陆野峰正站在发言台后。聚光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苏氏集团”四个鎏金大字上,像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林宇轩的律师刚播放完伪造学历的证据,台下的股东们正在交头接耳,父亲坐在第一排,脸色灰败如死灰。她突然举起手里的U盘,大屏幕上瞬间出现林氏楼盘的钢筋检测报告,不合格的数值刺得人眼睛生疼。

        “够了!”陆野峰突然转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蔓延,“我承认学历是假的,我接近婉瑜是别有用心。”苏婉瑜的心脏像被投入冰湖,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的钻戒,那枚她亲手挑选的订婚戒指,此刻正被他捏在指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现在我宣布解除婚约。”

        玻璃幕墙突然集体龟裂。裂纹如蛛网般爬满整面墙,将天空切割成无数块碎玉。苏婉瑜看着陆野峰走下台,经过林宇轩身边时,两人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像完成某种交易。手腕上的藤蔓印记突然剧痛,她踉跄着扶住发言台,才发现桌布下藏着个微型录音器,正播放着林宇轩的威胁:“你母亲的心脏病特效药,只有我这里有。”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苏婉瑜站在陆野峰的出租屋楼下,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始终黑着灯。便利店的荧光牌在雨幕里泛着惨白,照亮墙上新贴的招租广告,联系人写着林宇轩的助理。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这里,陆野峰用煤炉煮的泡面,汤里飘着的青菜叶,是她二十年来吃过最香的晚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陆野峰跪在林氏集团的地下室,铁链锁住他的脚踝,林宇轩正用马鞭抽打着他的后背:“告诉苏婉瑜,你从来没爱过她。”血珠渗过衬衫落在地上,晕开的形状竟与密室族谱里的符文相同。陆野峰的声音混着喘息传来,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婉瑜,忘了我吧。”

        苏婉瑜冲进雨里,藤蔓印记已开始发烫。她突然明白曾祖母的失踪不是意外,那些刻在石阶上的符号,根本不是诅咒而是解药配方。出租车穿过城市霓虹时,她让司机绕道去了趟中药房,抓了把艾草、朱砂和龙涎香——这三味药材混合燃烧的烟,能破除鹰隼社的血脉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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