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半开,里面透出的烛光与天边残霞交织,更显云蒸霞蔚,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西门庆穿过空旷寂静的回廊,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来到县衙后堂,只见胡月已然端坐在堂上主位,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一个胎质细腻、釉色温润的青瓷茶盏——那是前任县令吕轼生前最为喜爱、常伴左右的心爱之物。此刻它安静地待在胡月手中,像一件无声的战利品,又像一道冰冷的墓碑。

        胡月身侧侍立着一人,是个面皮白净、眉眼透着几分油滑的公子哥儿,穿着簇新的绸缎长衫,与这肃穆的官衙略显格格不入。此人见西门庆进来,立刻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小生张庭,见过西门押司。小生乃是胡大人亲外甥,久仰押司大名,如雷贯耳!”

        胡月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刻意拖长的、沉重的叹息,打破了堂内的寂静,那叹息里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惋惜与责任。

        两人寒暄一阵,话入正题。

        “你可知……吕大人临终之前,最最挂念于心、念念不忘的是什么吗?”他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西门庆,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西门庆垂首而立,姿态恭谨,胸前的龙鳞锁却骤然变得滚烫。

        锁灵在耳畔发出尖细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哟呵,老狐狸要开始放他精心准备的屁了!废柴,竖起耳朵听听这屁有多臭!”

        胡月猛地一拍桌案,震得那青瓷茶盏叮当作响,茶水溅出!“吕公他……盼着你金榜题名,光耀阳谷啊!”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意味:“满阳谷县,谁不知你西门押司文武双全,是百年难遇的栋梁之才?如今恰逢其会,今年八月,东平府发解试开科取士!本官爱才心切,已决定替你报名!你选一样吧!文试?还是武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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