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力,不是以激发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为媒介,从而攫取力量吗?”木溪文想起古老的箴言,“莫非那个黑人内心最恐惧的,是土地的沦丧?”

        “可能性极高。检索当地近期新闻,显示该山区正遭受过度开发,地产商正强行侵占农地,土地兼并如火如荼。那个黑人,正是世代耕作于此的农民。”

        木溪文的思绪骤然被拉回那个无法磨灭的血色夜晚,沉重的叹息仿佛承载着千钧巨石:“唯愿……此等‘神之力’降临人间的惨剧,永不再现。这力量……看似恩赐,实为诅咒,不过是对人性深渊的窥探与榨取!”

        “但愿如此,”席梦思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然则,无论神迹是否再现,人性的贪婪永存于世,深植心底的恐惧亦永不消散——此乃亘古不变的人间铁律!”

        木溪文步出实验室的森冷空间,寻至一处无人角落。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古老的怀表,表壳冰凉的触感直抵心底。表盘上,指针已然凝滞,如同被冻结的时光。对他而言,指针停驻的那一日,早已化作永恒的烙印,冰冷地嵌在记忆深处——无从更改,无法挽回,更永难磨灭。

        他指尖轻触表盖,玛利卡沉静的微笑在泛黄的相片上无声绽放。他嘴角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无声地合拢表盖,仿佛将那段沉重的过往也轻轻掩上。随后,他走向周雪妍的房门。

        未料,她正斜倚门框,纤指紧捏着一张照片,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焦灼。

        “雪妍,怎么了?”

        “溪文,你快来看,”她急切地招手,将照片递到他眼前,“这是安娜的父母。”

        木溪文接过照片。画面中央是笑容灿烂的安娜,怀中紧抱一只绒毛小熊,左右依偎着一对璧人——显然是其双亲。两人容光焕发,眼底流淌着纯粹的幸福,构成一幅近乎完美的三口之家图景。木溪文目光投向房内,安娜正端坐床边,膝上摊开一本厚重的书籍,书脊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更令他愕然的是,女孩时的神情——专注、沉静,透着一股与稚龄格格不入的肃穆,全然不似寻常孩童的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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