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黄自立时,谷雨的神色变得阴郁,方才命悬一线,为了自保他没有再留后手,那一刀砍得实实在在,至于黄自立是死是活已不是他能左右的。
平心而论,谷雨并不喜欢黄自立,他自私、狭隘、急功近利,公器私用,但是另一方面谷雨也不得不惊讶于对方的成长,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敌我交锋中变得越来越成熟,甚至是狡猾,假以时日他能达到的高度不见得比那些谷雨接触到的老前辈低,换另一个角度来看,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案犯时,锦衣卫需要这样的人,大明需要这样的人。
两人绕到南面山坡,为避开官差耳目,谷雨并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沿河道的方向北行,直走到正午时分,眼前忽见炊烟袅袅,人声依稀可闻。谷雨凝目望去,只见得前方石瓦石墙,约莫十余户人家,河水分岔,一支溪流绕行而过,流水旁苍松翠柏,生意盎然。
他强忍着疼痛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脸色惨白如纸,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心中暗惊,咬着牙好容易走到溪水旁,再也坚持不住,扑通坐倒在地。
小草也比他强不到哪去,她昨晚彻夜赶路,得不到休息,今日又是连番折腾,身体好似散了架,她随着谷雨坐倒,将鞋袜脱下来,露出青葱的脚丫。
谷雨皱了皱眉,尴尬地别过头去。
“生了泡。”小草疼得泪水涟涟,将脚丫放入清澈的溪水中,冷冽与舒适联袂而至,小草舒坦地打了个哆嗦。
“你们做啥的?!”林间忽地冒出一人,把两人吓了一跳。
林间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汗褂,皮肤黝黑,肩扛锄头,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谷雨,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梳着两只朝天辫,从那中年男子的腿后探出脑袋。
谷雨连忙道:“大哥,我们不是坏人。那个...她是我妹妹,我们去京城寻亲,路上遇到歹人劫财,我两人拼死逃脱,在山里迷了路。”
那男子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两人,擎着锄头走近:“可有官凭路引?”
谷雨苦笑道:“我们捡回条命来已是老天爷开眼,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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