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问她这样的话,在这样的黄昏里,令冉眼里没泪,堵嗓子里,水汪汪淹着。她连这老人也要舍弃了,再可亲却不是她的,令冉回应说:
“加一点吧。”
五奶奶很高兴了,这孩子还愿意吃,愿意喝,心量大才能继续过日子。
做生意的渐渐搬走,大排挡还在,黄昏一落下来,三五人聚在那里吃烧烤,烤羊肉,烤土豆片,桌子上摆着一盘水煮毛豆,几只狗在旁边摇尾巴。
烤的气味打窗纱钻进来,又香又呛,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大,不遗余力弄到半夜,好像全世界的声音都在十里寨,它容纳着,流动着,似乎也没谁真正要去投诉扰民,大家一向互相干扰着。
令冉习惯这样的声音,躺床上辨别人家说的什么。
碰到外地人口音,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但调子昂扬,话又碎,真是热闹,生命怎么能这样热闹呢?
第二天令冉找家网吧查分数,一进门,滂沱的臭气往大大小小亿万个毛细孔里流窜,坐那么一会儿,衣服、头发,全都臭了。这样污秽的地方,坐着许多人,面上闪动快活的光,好像生命这么污秽地快活着也很好,真是怎样活的都有。
分数要比预估的高一点点,仿佛是买东西的赠品。
老板凑过来,问她考了几分,眼睛已经瞄到那个数字,文盲也要赞一句“高材生”。
大约是中午,冯经纬抽空来一趟,特地问她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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