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冉站着不动,身体叫灵魂压住了一样,灵魂太重太大,身体要装不下了。十里寨也太挤,没法呼吸,头顶是一线天,她早觉得灵魂离开了这里,可低头一看,身体还在。
她不愿意上楼去,听五奶奶说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无聊,丑陋,起小就见就听,腻得不行。她要听什么看什么,其实不清楚,她想到一个更开阔、更清新的地方去,跟妈妈一起。她需要新的体验、感受,骨头里藏着什么澎湃的东西,喷涌不出来,顶得胃疼。
十里寨是笼子,市中心那些好房子也像笼子,什么样的笼子住什么样的鸟,又或者,是笼子在找鸟。她还没飞,就淋了暴雨。
眼睛一抬,她看见巷口走近个人,已经算作很熟悉的一个人了。
在阳光下,才发觉陈雪榆这人五官尤其深邃,脸上有影子,不像面部平的人,一跟太阳照面,眼睛下意识去眯,仿佛他的眉毛就能遮挡光。
令冉心跳得快了点,陈雪榆是个新鲜的人,她真傻,上回怎么能那样说呢?多幼稚多可笑,他心里一定这么看。
她好像长出一丝微弱的心情来,那样微弱,却能勃勃跳动,她静静等他再近些,还是只拿眼睛去注视他。
陈雪榆是为她而来的,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十里寨,找到这里一点都不难。
他先露出笑:“还是这么巧,正想再问问路,你就在这儿。”
好像上回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确实也不算,两人至多算见了几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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