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方才郎中令以下犯上,污蔑本公主声名的时候不见丞相出言护主,如今本公主不过是实话实说就成了仗势欺人,岂不是太荒谬了。”

        说着,嬴略又朝着皇位上的胡亥恭谨道,“臣昧死言,丞相和郎中令身为臣下,却不思忠心报主,反倒意图借天子之手置同僚于死地,这是对皇帝陛下的藐视和不忠,更是将个人恩怨置于秦国社稷之上。何况先帝尸骨未寒,陛下却受蒙蔽无辜处死先帝重臣,岂非令天下人非议先帝昏聩,用人不明,抑或疑心陛下不孝,不能继承先帝遗命?”

        胡亥起初并未在意嬴略的一番长篇大论,但是嬴略最后一句话却提及了“不孝”二字,在沙丘行宫时的那种惊疑又突然攫住了胡亥的心。

        想当初他们赐死扶苏的罪名便是不孝,即便是在民间,不孝也是重罪,子不孝父,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王姊以为丞相和郎中令对朕有二心?”

        嬴略泠然一笑,愈发恭谨,“有无二心自当由陛下圣裁,臣不敢擅专。只是……”

        顿了顿,她有意瞥了一眼下首的李斯,却是靠近胡亥悄声笑道,“留着蒙恬,他或许还能成为陛下手中制衡权臣的利刃呢。”

        嬴略的刻意逢迎和出谋划策将胡亥心中渴望被追捧的空缺填补得很到位,后面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密语更是令胡亥有昭然若发矇之感。

        他的王姊真是替自己计深远了,所言无不击中自己心中所想。

        于是,对于群臣争议的会审结果他当下便做了决断。

        “朕本也不想赐死内史,奈何丞相和郎中令以为内史有不忠之罪,所以今日才当廷会审。如今既无实证,朕便赦免内史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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