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不敢置信,初闻如坠数九寒窟,继而仰天大笑,血泪泣下,红色的血泪与黑色的漆案交织在一起,泾渭分明。

        “我何罪,我妻何罪,蒙氏何罪——”

        使者对这位忠信之臣的冤屈并无同情,反而“适时”令人呈上一卮酖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为了让这位威震匈奴的大将军安心上路,使者最后甚至添了一笔欲加之罪。

        “内史之罪自然当死。君筑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筑挖城堑万余里,其中焉能没有绝断地脉?”

        绝断地脉?

        曝师于外十余载,逐退匈奴七百余里,开疆拓土,戍卫万民。凡此种种,却因一个欲加之罪落得家破人亡。

        从忠信之臣至穷途末路,他的仕途起于这人心阴暗之处,也终于这人心阴暗之处。

        昏暗的狱墙上映射出端平正直的高大身影,触碰金樽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地叙述着他身为秦臣的最后谏言。

        “身系囹圄,虽有反叛之势,终不敢辱没先祖教诲,不敢辜负先帝厚遇……臣将以谏而死,愿陛下为万民思从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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