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者,承平之世,不必如父祖辈那般,于尸山血海、刀光剑影中搏命,方挣得一份功名爵禄。太平犬,总胜过乱离人。我们只需安享富贵,循规蹈矩,便能安稳一生。”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敬畏?
“然,不幸者……在于我辈头顶之上,悬着一轮煌煌大日,其光之烈,其势之盛,亘古罕见!”
史霖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感叹:
“国公爷贾玌,非是寻常人杰!他是那种......恒压一世,注定要独占一个时代所有荣光与锋芒的人物!其功业之煊赫,其威势之隆盛,非但远超同侪,便是往前数百年,往后看百年......恐怕也难再觅得一个能与其并肩者!”
“在其光芒照耀之下,我辈......无论出身何等显赫,才具如何不凡......”史霖的目光缓缓扫过牛逸、柳璋等人,也包括他自己,带着一种清醒的认知,“注定都只能如同微尘,如同萤火,黯然失色,沦为衬托其无上辉煌的背景罢了。”
“家父与大伯言道,此非人力可改,实乃天数气运之所钟!我等生于此世,得见如此人杰横空出世,是眼界之福;然身在其光芒之下,永无出头之日,亦是命中之憾。”
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史霖这番转述自父辈的、近乎盖棺定论般的感慨,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众人因薛蟠之事而起的各种躁动心思。
它剥开了太平盛世的表象,赤裸裸地揭示了他们这一代勋贵子弟所面临的、无法逾越的现实——一个被贾玌的光芒彻底笼罩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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