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罕起身走到帐中,一束阳光从帐顶通风口直射而下,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仰面迎着天光,望着那些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你说得对。中原王朝遏制草原,是刻在骨子里的。”目光穿透帐顶,带着冷冽的嘲讽,“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在他们眼中的‘前朝余孽’。”

        乌力罕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圣旨,阳光将他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两半:“他们宁愿看到分裂的草原,也绝不容许强大的蒙古。西辽就是红线。越线之日,便是兵锋相见之时。”

        阿尔斯楞见大汗已然道破天机,便知无需再多言。他缓缓闭上双眼,如同老僧入定般沉默下来,将所有未尽之语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帐内重归寂静,唯闻帐外风声呜咽。

        乌力罕独立于光柱之中,凝视着手中那卷沉甸甸的诏书,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

        接着,他忽然开口,像是在问阿尔斯楞,又像是在问那帐顶透下的天光:

        “阿尔斯楞,你说......这长生天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我乌力罕,十六岁上马提刀,用了整整二十年,流了不知多少血,折了不知多少兄弟,才勉强把草原上这些散沙一样的部落拢到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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