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车,背上行囊。司机没有多停留一秒,调转车头,吉普车很快消失在来时的尘土中。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溪流潺潺水声。空气异常清新,带着植物汁液和腐殖质的浓郁气味,但也更加潮湿闷热。
江淮调整了一下呼吸,体内元气自然流转,抵御着外界环境的湿闷,同时将感知力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他能“听”到脚下泥土中虫豸的蠕动,能“感觉”到身旁古树缓慢的呼吸,也能捕捉到林间弥漫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带着微腥甜气的异样灵氛。这里的气息,比他以往去过的任何深山老林都要驳杂和……活跃。仿佛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头,都蕴含着古老的故事和微弱的精神印记。
“走吧。”江淮对林瑶说,率先踏上了那条小径。
林瑶紧了紧背带,跟在他身后。她的步伐很稳,显然受过专门的野外训练,但额发很快就被汗水濡湿了。
小径比想象的更难走。湿滑的苔藓覆盖着石块,盘根错节的树根随时可能绊脚,茂密的枝叶不时刮擦着衣服和皮肤。林瑶的医药箱好几次被藤蔓挂住。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方传来轻微的、几乎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脚步声。江淮抬手示意林瑶停下,目光锐利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身影从一株巨大的榕树后闪出。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苗族青年,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身形精干,穿着靛蓝色的对襟布衫,裤腿扎进绑腿里,脚下是一双磨得发旧的解放鞋。他腰间挂着一把带鞘的砍刀,刀柄被摩挲得油光发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带着山里猎手特有的机警和锐利,此刻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江淮和林瑶。
“阿岩?”江淮开口,用的是陈述语气。
青年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不算热情但也不算失礼的弧度:“是我。你们就是上面派来的人?”他的汉语很流利,只是带着明显的当地口音,语速偏慢。
“调查局的,江淮。这位是林瑶,我们的随队医生。”江淮简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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