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出息……为了五十个符钱,我就弯了腰,趴在地上,费劲往里钻。
刚钻过去,又听见有人说,我肯定钻不回来……我、我就又调头,从另一边爬了回来……一来一回,挣了一百个符钱。”
灶房里寂静无声,贺老浑自顾自说着:
“那两个少爷笑得前俯后仰,我就在那儿,灰头土脸,趴在地上一个个捡我的符钱……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我爹当年跪在田埂上扇自己耳光时,心里是啥滋味……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刚来牵机门头两年,我跟异哥儿你一样,肯吃苦,肯卖力气!熬到第三年,好不容易下了次山,回了趟家乡……爹娘都没了,那几亩灵田还在,是我二舅在种。
当年那个爱看人打耳光的少爷,已经成了乡族老爷,他夸我爹种地是一把好手,还问我啥时候工期满了,说族里现在田多,可以匀几亩给我种……”
“我咬着牙回到山上,发誓死也不做仰人鼻息的佃农!我拼命攒钱,替人代工,就为了能凑够符钱,去内峰听一次课!
我干得两眼发黑,就指望能学到一点真本事,能翻身,能挺直腰杆做个人……可太难了!
异哥儿,咱们这种人想把腰杆挺直,怎么就这么难啊!”
贺老浑声音越来越低,像被一点点抽干力气,手里捏着的窝窝头落在地上。
姜异轻叹,却说不出什么宽慰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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