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再次面向李承乾,言辞恳切。

        “今见殿下开设此咨政堂,非为虚应故事,乃是真心容纳谏言。连任光禄大夫这般历经风雨、早已淡泊名利的老臣,都愿前来倾吐肺腑之言,此情此景,实与隋炀之时云泥之别。足见陛下平日训导之功,亦可见太子殿下聪慧仁德,能辨虚实,能纳忠言,实乃我大唐江山社稷之福也!”

        这番话,听起来句句是褒扬,是赞美。

        将太子的“咨政堂”与隋炀帝的“纳谏台”作比,强调太子的“务实”对比隋炀的“好名”。

        然而,那隋炀帝都洛阳、纳谏台流于形式的典故,悄无声息地将“太子纳谏”之举与“前朝亡国之鉴”轻轻绑在了同一根历史的标尺之上。

        柳奭通篇没有说出半个“假”字、半个“不妥”,反而极尽称颂之能事,可那隐藏在“历史对比”之下的锋芒,却已悄然露出端倪。

        李承乾听出了表面的夸赞,年轻的脸庞上线条稍稍柔和。

        他被那句“与隋炀之时云泥之别”、“陛下训导之功”搔到了痒处,心中那点因柳奭突然到来而引起的警惕,稍稍放松。

        他微微颔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持重。

        “柳御史深知史鉴,所言极是。孤开设此堂,正是欲以史为镜,避免前朝覆辙。隋炀帝好大喜功,虚耗民力,最终身死国灭,其教训深刻,孤亦常以此为戒,时刻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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