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站在柱旁的录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毛笔险些脱手。
李百药面色骤变,正要开口解围,却见太子缓缓坐到首位。
李承乾静默片刻,忽的轻笑一声,那笑声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平静地迎上韦思谦逼视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御史三问,孤已一一回应。今孤也有三问,请教御史。”
第31章从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连侍立在角落的小黄门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御史口口声声援引《唐律》,言孤‘指斥乘舆’。然,《律疏》有云:‘若使君父有过,臣子不言,是陷君父于不义也。’孤之所言,是为‘陷君父于不义’,还是为‘避君父于不义’?御史熟读律法,请为孤解。”
韦思谦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背后已有冷汗浸湿官袍。
“第二,御史谓孤‘以古非今’。然则,司马迁著《史记》,班固修《汉书》,皆载前朝得失,莫非亦为‘以古非今’?夫以古为鉴,可知兴替。孤读史书,心有困惑,求问于君父——此非储君进学之道乎?依御史之见,是否太史公、班固亦皆当获罪?”
这时,东宫属官中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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