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心忙抱着笸箩登上木阶,一双鞋蹬得八丈远,豆青在后面一路跟随,一路捡鞋。
她们姐妹是制作吃食的老手,早就配备了全套的工具器皿。石臼、粗陶罐、棉纱布,一应俱全。制作糖霜其实很简单,先在罐子底部铺上一指厚的蔗糖,再铺上一层去掉花梗的茉莉,就这么一层糖一层花地交替,最后用白棉布封住罐口,放到阴凉处窨藏。等上三五日,等蔗糖充分吸收了花香,再剔除茉莉花,把糖放入石臼碾成细粉,那么春日限定的美味就制成了。
其实吃还是其次,最享受不过制作的过程。以前都是自然动手,这回换成了自心。她照着指引,一步一步完成,可就是粗心大意,好好的也能手一抖,抖得陶罐周围都是蔗糖。
“没关系,”自然拢拢早就铺好的宣纸,果然未雨绸缪错不了。
自心难为情地嗫嚅:“只有五姐姐包涵我。”
自然抬眼看看她,哑然笑起来,自心一下就明白了,大叫:“原来你也嫌我笨!”
姐妹俩吵吵闹闹是常事,好不容易把陶罐封上,两个人躺在檐下的地板上,枕着手臂,眯眼看云卷云舒,花树摇曳。
自心说:“大姐姐和三姐姐的婚事说定了,我小娘今早上东府帮忙去,大伯娘还在一个劲地对三姐姐说,说她命好,能嫁进信阳侯府。”
自然心里始终有一杆秤,好坏她都明白,只是自己年纪小,不该她过问的不能出声。也只有姐妹私下说话的时候才吐露真心话,“得了便宜又卖乖,大伯娘明明是大娘子,办事还不如苏小娘体面。”
可不是,东府就是这样,正室要足了强,妾室吃够了亏。自心道:“三姐姐是茶壶里煮汤团,平时看她大道理满腹,紧要关头却倒不出来。要是我,定去找祖母哭,宁愿不嫁,也不捡人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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