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深想,心口的钝痛几乎让她窒息。下一息,正阳门厚重的城门缓缓洞开,一匹玄黑色的战马踉跄着冲了出来,马身浴血,步伐虚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马背上的男人,身披的玄狐战袍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渍凝结成块,又被新涌出的血浸染,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左肩插着半截断箭,箭羽兀自颤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染红了半边臂膀。可他的右手,却死死攥着一面小小的“沈”字旗——那是她当年在州府粥棚,亲手为三宝缝制的“福安”幡,布料早已磨损,却被他视若珍宝般紧紧攥在掌心。
男人缓缓抬眼,浑浊的视线穿过滚滚人潮,越过御街千丈的距离,精准地锁在了沈青萝身上。那目光里,有历经生死的疲惫,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深藏的眷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他薄唇动了动,似想笑,又似在叹息,下一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直从马背上坠了下来。
“萧执——!”
沈青萝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划破天际,手中马鞭狠狠甩出,发出裂空的脆响,座下骏马通灵,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四蹄几乎腾空,驮着她朝着那道坠落的身影狂奔而去。
二、扑进她怀,血染月白
电光火石之间,沈青萝飞身离鞍,月白斗篷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宛如一朵骤然绽放的巨大白莲,带着决绝的勇气,朝着那具坠落的身躯伸开双臂。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两人一起重重滚落御街青砖之上,萧执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洁白的衣襟上,绽开一朵朵妖艳而凄厉的寒梅。
男人气若游丝,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却仍固执地抬起手,指腹沾着温热的鲜血,轻轻描过她的眉尾,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沈青萝……我……还欠你……十里红妆……”
话语未落,一口乌黑的血从他口中呕出,尽数染在她的脖颈之间,带着刺鼻的腥气和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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