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支狩真直至村尾,一座柴舍孤零零地背靠草垛,门前围了竹篱笆,四周开着细碎的hsE野花,在晨风中弱弱颤颤。
“蝶娘。”王子乔隔着门扉,轻咳一声,“人到了。”
过了一会儿,支狩真看见一只nV人的手缓缓拉开柴门。他从未想到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开门动作也会如此轻柔、舒缓、曼妙,彷佛摇曳的杨柳,自带春风的韵律。
一个布裙荆钗的妇人缓步而出,眼神在支狩真身上定定地停留许久,方才移开,对王子乔微微欠身:“先生请进来说话。”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杨木矮桌,四四方方。两个木凳子,其中一只凳腿缺了角。靠墙摆着台织机,角落里横放一架铁锈斑斑的箜篌,上面堆了木盆,盆里是几大块皁胰子和一根捣衣杵。
土墙上挂着一幅发h的画,画中的少nV霓裳飘带,折腰起舞,仰起的玉脸光采飞扬,眉目与妇人较为相似。支狩真瞥见画底落款,竟是大晋画圣h舟子的真迹。
“蝶娘觉得他怎样?”王子乔寒暄几句,随後问道。
妇人款款坐下,又看了支狩真几眼:“年纪倒是相仿,脸蛋轮廓也和安儿颇像,只是模样太过炫丽。眉毛也浓了些,鬓角需得好好修裁一番。”
支狩真听她的语声清清冷冷,毫无起伏,即便说到“安儿”二字,也是平平淡淡,似一截冷却经年的Si灰,再也没了火光。
“他的骨龄刚好十四。”王子乔笑了笑,“蝶娘你当年正红时,不也一样风姿炫丽?有一副好皮囊,行事更方便,大晋的门阀岂不最讲究这一套?何况他心X沉稳,又是蛮荒孤儿,兼之颇有诗才,再合适不过了。”
妇人抬起娥首,望着斑驳的四壁出了一会儿神,道:“只要能毁掉永宁侯,毁掉博陵原氏,一切听凭先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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